摩根大通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朱海斌。受访者供图

十四五规划建议

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发挥好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等重要展会平台作用。

近期公布的《中共中「理财http://www.stock87.com/index.php?c=content&a=list&catid=12」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提出，要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如何理解此次提出的“稳慎”？2021年人民币外汇是否会继续走强？新京报记者围绕这些问题采访了摩根大通中国首席经济学家朱海斌。在朱海斌看来，预计2021年人民币仍然会维持较强的走势，至少这一轮的人民币升值期会持续到2021年上半年。到2021年底，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外汇会升至6.25元左右。

“对短期资本流动性的宏观审慎管理要跟得上”

新京报：十四五规划建议提出“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如何理解“稳慎”？

朱海斌：十四五规划建议提出的“稳慎”，可以从两个方面理解：第一，所谓的“稳”指的是，延续以前稳步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的步骤。十四五规划建议提出“要稳慎推进人民币国际化”，紧接着的表述很重要——“坚持市场驱动和企业自主选择，营造以人民币自由使用为基础的新型互利合作关系「欧元汇率中国银行最新」”。这是进一步强调未来央行会尽量减少干预，走向更加市场化的人民币外汇形成机制。实际上，最近几年央行在人民币定价机制等方面一直采取更加市场化的操作，进步明显。今年以来，人民币双向波动幅度明显加大，但央行明显在减少对外汇市场的干预。第二，“慎”可能包含了两层含义：一个是，下一步我们要谨慎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另一个指的是，加强对短期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管理。

其中，加强宏观审慎管理与当前全球金融环境有一定的关系。以前推进人民币国际化更多是从内部改革目标出发，改革外汇形成机制、资本项目开放等相对滞后的领域。但2008年金融危机后，全球经济进入“三低一高”，即低增长、低利率、低通胀、高债务，而疫情又加剧了这一问题。为应对疫情冲击，当前主要的经济体进一步降低利率，有的已经是负利率。同时各国央行推出的宽松的流动性导致全球范围内的债务杠杆普遍快速上升，我们估计全球今年债务/GDP比率上升35个点。在低利率和宽松流动性的推动下，资产价格，尤其是股票市场的价格进一步上升。这种金融环境隐藏着非常大的风险。一旦各国央行退出宽松政策，货币政策回归正常，会给全球资本市场带来很大流动性风险。在当前金融环境下，我们对短期资本流动性的宏观审慎管理要跟得上，要做到心中有底，才能更好地推动人民币国际化。

“应该及时调整非对称、双轨的开放方式”

新京报：你刚提到，“慎”指的是谨慎推进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对于资本项目的开放，经济学界存在一定的争议，你的观点是怎样的？

朱海斌：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中，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是方向和趋势。但资本项目开放不是一蹴而就的，应该有先后顺序，要先推动外汇的市场化，再考虑资本项目开放，这样才更加稳妥。

目前资本项目开放有待商榷的有：第一，应该及时调整非对称的、双轨的开放方式。近年中国加快金融开放、吸引外资的步伐，中国债券、股票逐步被纳入国际主要美元指数。但另一方面，尤其在2015年之后，资本外流严重，中国加强了资本外流的管制，国内资本投资国际市场面临着更多的限制。也就是说，目前我们推进的金融开放或说资本项目开放是单向的、双轨的开放。在当前经济基本面和人民币预期都发生明显变化的情况下，应及时调整这种非对称的开放方式，否则会积聚新的风险。当前国际「股市http://www.stock87.com/index.php?c=content&a=list&catid=18」投资者低配中国资产，但未来对中国资产的配置会慢慢靠向正常水平。与此同时，国内居民、企业对海外资产的配置一直处在严重的低配水平。这种双边不对称的配置逐渐累计，会对未来资本项目双向开放带来越来越大的压力，产生更大的问题。在当前的环境下，建议考虑资本项目更加对称性的开放。

第二，丰富人民币金融产品，拓展人民币金融市场的深度和广度，满足全球各类投资者的投融资需求。今年以来，中国经济增速远超全球经济增速，人民币持续升值，这些成为外资进入中国的主要推动力。但是今年人民币在国际支付的份额中反而下降，目前人民币全球支付占比由8月的1.97%降至1.66%，这是今年4月以来的最低水平。这是因为我们的金融市场存在两个问题：金融资产产品的种类不够丰富；部分金融产品的广度和深度有限。当前人民币在对标美元、欧元，甚至英镑和日元汇率方面，都存在很大的差距。人民币如果最终要成为一个主要的国际货币，应该继续改革国内的金融市场。

“预计2021年人民币会维持较强的走势”

新京报：人民币步入了“6.5时代”。你如何看待未来一段时间的走势？

朱海斌：预计2021年人民币会维持较强走势，至少这一轮人民币升值期会持续到明年上半年。到2021年底，人民币兑换美元的外汇会升至6.25元左右。除「股市行情http://www.stock87.com/index.php?c=content&a=list&catid=11」了经济基本面等因素的推动，也会有其他有利条件推动人民币持续升值：首先，从地缘政治看，拜登当选有利于推动人民币的升值。若拜登当选美国总统，中美关系在大方向上不会有明显变化，但是拜登会采取和特朗普不一样的措施。拜登不太倾向于用加征关税的方式处理中美贸易问题，预计中美之间出现「蒸发的货币纪录片」新一轮关税贸易战的风险会明显下降。

第二，央行市场化的操作也提「美元兑人民币今日汇率走势」供了有利条件。今年年初人民币贬值超4%，现在又升值8%。而从央行举措看，央行明显淡化对外汇市场的干预，提高人民币双向波动的容忍度。

新京报首席记者 侯润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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